“每一次相见都是久别重逢。”
而凤凰对于我的人生,像极了一杯悲喜交加的“乌龙”茶,每次城市里的人们听见我的名字,都会问我,“慧子,你是凤凰的”更有用情深入者,因为认识了我所以对“凤凰古城”心怀美好的想象,一群人相约驾车去到凤凰旅行,晚上吹着沱江边的风、喝着凤凰的米酒、吃着凤凰的社饭,都会一一电话我,“慧子,凤凰的江边人好多,红灯笼下好像有你讲诉过的故事。”“慧子,你的阿婆是住在哪个村子?我们要去看她。”“慧子,沈从文的墓地怎么好冷清,显得有些忧伤。”
其实我只是写诗歌的笔名叫“凤凰慧子”;其实,我的家乡在永顺县;其实,我因为有一段喜爱把蜡染布扎在黑发上当头巾的时光,被长沙城里的朋友们称为“凤凰姑娘慧子”。
于是,“凤凰”两个字成了我生活和工作中不能摆脱的标签。
有时候,她为我带来欢喜,有时候,为我带来烦恼。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个雨夜,我在梦里与朋友们正登山聊天,一个电话让我醒来,电话里的人气愤地质问我:“慧子,凤凰古城为什么要收门票?”我按住内心的惊慌,解释:“我认为是凤凰古城的接待超出了本身可以承受的人流量,从软件到硬件的服务上,遇到困难,所以,收取门票也是有减压的目的。 ”对方依然不放过我,从凤凰的吃住行到人沈从文的情书,整整讲了一个小时……在那个夜晚,我几乎都迷失了,想自己应该是凤凰人,要不是自己长得像凤凰吧?
记得17岁那年,女同学阿兰送了我一份生日礼物,是小说《荆棘鸟》,一本被称为澳大利亚的《飘》,17岁的我当时还触摸不到她复杂的凄美。
十多年后,我经历了生死的考验,爱过痛过,在他乡不可抑制地思念故乡,在城市的灯红酒绿里远望湘西的大山。2013年,我辞去高薪工作,只身一人带着相机和录音笔回到故乡湘西,走进那些逐渐消失的村庄,和老手艺人们聊天,录下她们的声音和故事。在这个过程中,我感受到“这些民间艺人守着手艺,担负着文化传承使命,寂寞地一代代相传。她们在老去,她们的手艺面临失传。”于是,我决定为她们做些什么。
在我人生中最“贫穷”的时期,我选择了创办自己的文化公司一“心手合一”,立志要做一个“守”艺人,用自己的践行方式,留住民间的手艺之美,让深藏在大山里的手工艺人走出来被更多人接受和欣赏,通过“心手合一”的平台销售她们的手工产品,为她们带来实际的收入,从而达到可以保护手 工艺术传承的理想。
2014年谷雨时节,我与英妹子茶业联合推出了英妹子·凤凰慧子手工茶,推广湘西茶坚守“手工技艺传承”的理念。并与芒果V基金发起芒果V基金,凤凰慧子公益金,专注于支持手工艺术的传承。
带着回归故乡的理想,带着文化与公益的结合我柔弱地开始漫漫前行。
在今天提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19年前第一次读《荆棘鸟》时候书里结尾写到的那段话:“鸟儿胸前带着荆棘,它遵循着一个不可改变的法则。她被不知其名的东西刺穿身体,被驱赶着,歌唱着死去。在那荆棘刺进的一瞬,她没有意识到死之将临。她只是唱着、唱着,直到生命耗尽,再也唱不出一个音符。但是,当我们把荆棘扎进胸膛时,我们是知道的,我们是明明白白的。然而,我们却依然要这样做,我们依然然把荆棘扎进胸膛。”
爱一个人,就要经受失去的折磨;专注于一件工作,就要做好为之付出一辈子时光的准备。而守住一座城,就要集合一代代人的智慧和冷静,慢慢建造的同时做好保护的工作,以至于一千年后,这些艰辛还可以被我们的后代子孙触摸、感受到。 原来,真正的爱和一切美好的东西是需要以难以想象的代价去换取的。19年后我明白了考琳·麦卡洛放在《荆棘鸟》里的苦心。如同此时此刻我想对凤凰古城说“偶遇是惊艳,但要守住惊艳需要长长久久地浇灌、劳作、施肥,还有人们对你的爱。”
这就是我与“凤凰”的故事。
也许还仅仅只是相爱前的一次碰撞……
来源:
作者:凤凰慧子
编辑:龙珍